三十严打
8月底，沈家国到二处保卫科报到，马克俭科长找他谈话，说：“欢迎见义勇为好青年来保卫科工作。说实话我注意你很久了，五六年了，这些年你在一线做了不少好人好事，我都有所耳闻。你是退伍兵，这点咱俩一样，都是解放*这所大学校培养出来的。哎，听说你考上大学没去念，有这事吗？”
“有，这个事儿属实。录取通知书下来那天，母亲胃穿孔做了手术，为照顾母亲我放弃了读大学。”
“哦，你真是个孝子啊！既然这样，我想安排你做内勤工作，发挥你文化好的特长。眼下‘严打’在全国轰轰烈烈开展起来了，我们建筑行业工人素质差，偷鸡摸狗的，打架斗殴的，耍钱*博的，乱搞男女关系的，都时有发生。所以下一步工作任务很重，真有了案子可能会加班加点，你思想上要有个准备，我相信你工作态度文化水平都没有问题，眼下着急的是尽快熟悉保卫工作业务知识，这些年我们也办了不少案子，都在档案柜里，不忙时你可以看看，熟悉一下前科劣迹人员情况。审讯时你负责记录，并把卷宗整理好。一会儿做下交接工作，我希望你尽快进入角色，把这摊工作担起来。”
“首先我谢谢马科长的信任和栽培！初来乍到，业务不熟，但我会努力的，不会让领导失望的。”
之后沈家国和苗玉生交接工作，苗玉生把所有档案卷宗和内业资料交给了沈家国。
下午，马科长把分局发的一摞“严打”文件给沈家国，说：“先熟悉一下上边精神。”
沈家国拿起那份中共中央印发的《关于严厉打击刑事犯罪活动的决定》阅读起来，边看边在工作日记本上摘记重点：严厉打击刑事犯罪活动，是*治领域中一场严重的敌我斗争。它对于搞好社会治安，推动社会风气的根本好转，巩固和发展安定团结的*治局面，保障社会主义建设的顺利进行，对于提高全*、全*和全国各族人民的敌情观念和*治警惕性，加强*纪、*纪、*纪，加强社会主义法制，坚持人民民主专*，都有极其重大的意义……目前许多地方社会治安的情况还很不好，特别是不断发生一些骇人听闻的重大恶性案件；犯罪分子的气焰在许多地方还很嚣张，有的已经发展到无所顾忌、无所畏惧的地步；一部分群众包括一些干部、民警在内，都怕犯罪分子行凶报复。因而出现了“坏人神气，好人受气，积极分子憋气，基层干部泄气”的不正常状况。如果我们对这种状况不迅速加以制止，任其蔓延发展，必将严重危害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破坏社会的安定，妨害社会主义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建设，引起广大人民群众的不安和不满……近几年的实践充分证明，只有下决心组织几个战役，按照依法“从重从快，一网打尽”的精神，对犯罪分子毫不留情地予以坚决打击，才能震慑犯罪分子，教育挽救一大批失足青少年，更好地贯彻执行对社会治安进行综合治理的方针，扭转目前的不正常状况……讲清楚严厉打击犯罪分子与综合治理的关系；讲清楚从重从快惩处与加强法制的关系；讲清楚强有力地行使专*职能与保障人民民主权利的关系；讲清楚严厉打击刑事犯罪活动与社会主义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建设的关系。
沈家国把这“四个讲清楚”记在本子上，这时门“吱吜”一声开了，二队*支部书记林刚正进来。林刚正表情凝重，见一屋子人，朝马科长眨眨眼，马科长会意地出来，两个人来到对面的北屋。“马科长，有个重要情况报告，二队油工班霍春梅怀孕了，母亲找单位来了，霍春梅揭发说，卫生所关大夫奸污了她。”马科长一听，摊上大案了，说：“你回去，马上把霍春梅找来，我立即向冀书记汇报，正严打呢，关大夫撞枪口上了。”
马科长汇报，冀书记指示，认真贯彻中央精神，从快从重处理，决不能让不法分子逍遥法外，祸害职工。
霍春梅来了，立即讯问做笔录，签字画押，拿到人证物证后，连夜提审关大夫。
自从报纸电台连篇累牍地宣传开展严厉打击刑事犯罪分子活动，关大天这些天坐立不安，惶惶不可终日，想想自己这些年做的事，有一种在劫难逃的预感。
关一尔，男，46岁。毕业于中国医科大学，医院当了一名外科医生。常常利用职业便利在给女患者查体时动手动脚揩油占便宜，有的女患者忍气吞声认倒霉，这使关大夫色胆越来越大。一次一位少妇前来问诊，要开点牛*解*丸。关大夫看少妇姿色不错，遂起歹意，问，“为什么要开牛*解*丸？”少妇难以启齿，想了想说：“屁股上方起个火疖子。”关大夫一听觉得有机可乘，说：“你躺床上查下体。”少妇有点难为情，说：“不用看了，开点药去去火就行。”关大夫说：“你说是火疖子，万一是痈疽呢，我不开错药了，不查体我怎么知道。”少妇想大夫说的有道理，再说大夫面前没有性别之分，妇产科还有男大夫呢，自己想多了。少妇趴在床上，把裤子退到臀部上方，露出火疖子，关大夫双眼根本没在火疖子上，他被少妇白皙光滑的皮肤吸引了，他轻摁下火疖子周围，问少妇疼不，少妇说不摁不疼。就在这时，关大夫双手把少妇裤子往下一拽，少妇大半个屁股裸露出来，少妇感觉不好，一骨碌从床上起来，起的急裤子没提住，前边的隐私也暴露了，少妇又气又恼，大声呵斥道，“你干什么？”“我，我给你全面检查一下！”“呸！不怀好意，臭流氓！”关一尔没再辩解，息事宁人最好，他乖乖开了处方，两盒牛*解*丸。少妇拿着处方到药局划价交款取药，少妇越想越憋气，医院医*科，反映了看病遭遇，接待同志让少妇写了事情经过。下班前关一尔被医*科找去问话，起初关大夫为自己辩解，看科长拿出少妇写的证据，他换了种说法，说自己太大意了，把裤子退一下是想检查一下周边红肿没，这个女人太敏感了，小题大做了，你说当大夫的，什么男人女人，我们眼里只有病人。科长说人家投诉了，你引以为戒吧！给女患者查体时谨慎点，这事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
后来又有女患者投诉，说关大夫用听诊器听诊时趁机袭胸，关大夫理由很充分，说听前胸能不碰着乳房吗，碰是正常的，不碰是不正常的。
医*科长跟领导汇报，医院名声，领导把关大夫调到住院处。住院处经常倒班，半年后关大夫和一个新入院的女护士好上了。夜班上半夜忙一阵，后半夜就啥事没有了。医生办公室有张床，女护士常常溜进屋里，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该发生的事情陆续发生了。关一尔有了新欢，肥水都流外人田了，时间一长，自己家的地儿撂荒了，媳妇察觉不对劲，公粮可能被盗了。那天夜，医院，躲在暗处观察关一尔一举一动，晚上10点多，关一尔查了遍病房，然后去洗漱间刷牙洗脸，钻进了自己那间办公室。女护士撤完最后一瓶滴流，推着小车进了处置室，收拾完东西。也去刷牙洗脸，然后看了看走廊，掏出钥匙拧开锁进了关一尔办公室。媳妇轻移脚步，靠近办公室，突然里面熄灯了……又过了一会儿，媳妇敲门，捏着鼻子变了声调喊，“大夫，室2床发烧了。”里面传来低语声，接着是窸窸窣窣的穿衣服声音，媳妇站在门前，关一尔刚拉开门，媳妇冲了进去，女护士光着上身半倚床上。捉奸捉双，关一尔无话可说。媳妇提出离婚，关一尔净身出户。这是70年代末的事，改革开放伊始，人们的思想观念远没有现在这么开明开化，生活作风这条高压线虽然从伏降到了伏，但那也是会要人命的。关一尓的影响太坏了，医院，这是对他很大的照顾了，没有把生活作风问题记入档案，否则背着黑锅再找工作可就难了。
关一尓的同学在二0二医院，是第一房屋建医院，与公司距离走步也就5分钟，公司领导医院。
今年初公司副总经理齐广明生病住院，关一尔同学是齐广明主治医生，两人关系处得不错。齐广明出院时相互留了电话。
关一尓找老同学帮忙，同学问他，“医大不挺好吗？”“好是好，但挣得死工资，奖金都没有，没啥意思啊！”说起奖金老同学想起了第一房屋建筑公司，说：“现在建筑公司奖金多，每月都五六十七八十的，我认识一个副总经理，想去的话我给你联系一下。”关一尔无路可走必须得去，就这样他来到了第二工程队。
初来乍到，关一尔蛰伏了一阵子。卫生所三个人，另两个人一个挂号，一个处置兼护士。关一尔为卫生所负责人。药品采购全由他掌握，他很快了解了几位领导的身体状况，有高血压的，有胃溃疡的，有胆结石的，他专门为领导进些好药，讨领导欢心。把领导打点好了，关一尔那颗不安分的心开始蠢蠢欲动了，这也不怪他，毕竟刚到中年，已经离婚，没有排泄的出口，整天闹得他抓心挠肝的，怎么用咸猪手占女工便宜，关一尓有着丰富的经验。夏天到了，天气炎热起来，建筑工人室外作业风吹日晒，非常容易中暑。关一尓和主管领导说：“生产任务很忙，天气又热，我们卫生所要为一线服务，我想送药到现场，顺便给职工量量血压啥的，把预防疾病工作做到前头，免得出现中暑啥的。”领导一听这是好事呀，基层赞成，职工欢迎，何乐不为呢！领导专门派辆车天天拉着关一尔到各个工地送医送药到现场。
关一尓这个流氓大夫终有用武之地了，他辗转各个工地，不辞辛苦，不顾疲劳，不惧高温，不怕酷暑，有一股力量在支撑着他，有一种刺激在激励着他。听诊器成了他骚扰和触摸女工胸部的最佳道具，他在听诊时那个咸猪手往往会装作无意地触碰女工的胸部，关一尔注意观察女工的反应，有警觉的他会收敛动作，麻木的他会加大动作，刮一下，按一下，摸一下或摁一下。他给自己定了个“三不听诊”，即男职工基本不听诊，除非身体有病；40岁以上女职工不听诊，他不喜欢因哺乳而下垂的胸部；长相太一般女职工不听诊，提不起兴趣，意淫都懒得想象。油工班和机械班女工最集中，也是关大夫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