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处长的精神营养剂
作者陈绍炎
我在老处长李琼昌手下工作不到三年,时间很短,但思念很长很长,至今难以忘怀。
年4月6日,告别了20年军旅生活的我到海南农垦局组织处报到,老处长李琼昌和我谈话,说欢迎您到处里工作,接着讲了很多的“第一”:第一任农垦局长书记是谁?第一批建立的农场有多少个?全国第一个最大的橡胶生产基地在哪里?第一位应邀赴巴黎参加国际橡胶学术讨论会的是垦区哪位专家?……
我说,讲一讲您的“第一”,他说“没有什么好讲的,希望您干好本职工作,为咱们组织处争第一。”
这就是他送给我的“见面礼”。
年,老处长加入中国共产党,在抗日战争中当支部书记,日本投降后渡过琼州海峡,在徐闻地区,配合大军做好渡海准备工作,迎接解放海南岛。年8月后,他任海南行政公署橡胶处人事股副股长,后来在万宁、陵水、保亭等垦殖所、兵团干部处、海南区党委农场工作部、海南农垦局组织处干老本行,直到离休。
在他的笔记本上,工工整整地写着毛主席的“政治路线确定之后,干部就是决定的因素”这句话。
省农垦总局副巡视员姚钿浩说,老处长在任海南区农场工作部干部科长时,组织上要把他的爱人安排在机关当收发员,打水扫地的“公务员”,他却让老婆在10多公里远,人烟稀少条件差,交通不便,生活艰苦,刚建立的白水塘农科所当工人,直至退休。兵团体制改变后,他任组织干部处长,分管组织工作的副政委考虑到他工作繁忙,医院当护士的儿媳调到身边,老处长说出“谢谢”后便摇头笑着婉拒,只让其在农垦机械一厂卫生所继续干护理工作,后来,成立老干处才调入机关。他的儿子是“文革”前的高中生,在报社只干校对这行。
李处长积劳成疾,胃穿孔动过手术,农场给他另做饭菜,他婉言谢绝;有一农场领导看到他屋里家具破旧,便送来一套沙发,他毫不留情地批评,并叫从那里拉来就拉回那里;有一位从胶园走出去的农垦人,要帮他买地盖房,他说,我家房子够住了,别帮倒忙。
他是管官的官,就是这样首先严格管好自己这个官。
组织处是干部之家,党员之家,知识分子之家。李琼昌处长说,把这个家搞好、看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副巡视员姚钿浩说,他把自家的事放在一旁,可是总把别人家的事放在心上。干事柯盛汉调到广东省委党校工作,他及时地解决这对夫妻两地分居的实际问题;有一位少数民族干部走了,他烧香送上山,职工泪送逝者,也为他的行动流下热泪。
上世纪60、70年代,分配在农场工作的大学生,和胶工一样只能吃“包干粮”,不能吃“商品粮”,想不通,想调到地方吃“商品粮”,他希望大家正确对待这个问题,争取政治上进步。当听说有大学生入党了,便要求总结好这方面的经验加以推广,增强党的队伍建设。
人们心眼中,组织部门是“戴帽子”的工作,神秘又风光,他却不然地说,得罪人和被人误解的事情都经常出现,工作很敏感,风险大。还说,“高处不胜寒”,用错人不是小事,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有一天,他让我翻开他的工作记录本,只见第二页写着:“社会的压舱石是公平,我们组织处的压舱石是公心。”这21个字。
他这样写也这样做,配备领导班子,他讲五湖四海,讲“四化”,即革命化、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讲老中青,人们说老处长姓“公”。
他说:“选好、管好‘一把手’,事情就好办多了”。有一名琼崖纵队任“一把手”,主动把自己的工资调整指标让给基层干部传为佳话,他说选人用人,就要用这样的干部。
党的干部工作不是一成不变的,李处长经历了从建国初期的“又红又专”和“文革”结束后的“四化”,都把德放在首位。
配备班子,他的眼光放在拿过锄头、胶刀、锤子、铁钳,在各级岗位上任过职,熟悉基层情况,知道群众疾苦,把心放在事业上,口碑好的老黄牛式干部;雨里来、风里去,关键时刻、危险关头能站出来的焦裕禄式的好干部。对于那些只跑上不跑下,报喜不报忧拍马屁,说一套做一套,蚂蟥身子软骨头,占着位子不拉屎的一个也不用。
老处长重视培养年轻干部工作,看到有些班子青黄不接老化心里急,生怕工作抓不好,使职工吃不上橡胶饭,在党委的领导下,抓紧年轻干部的培训、选拔、管理工作,及时有效地解决班子结构优化,承上启下的问题。
他就是这样里里外外,从我做起,当好“家长”。
年,老处长离休时切切叮咛我们为公用权,做到三要:一要坚持党管干部的原则,二要坚持任人唯贤的路线,德才兼备的标准,三要严格规章制度,当一名干部职工信得过的组工干部。
党的二十大即将隆重召开,想起老处长这些见面礼,营养剂,对曾从事组织工作的我来说,不是一种爱,又是什么。
作者简介:陈绍炎,生在新加坡,长在新中国,从军二十载,海南省作协会员、海南省诗词会员,作品录入刊登人民日报《大地》,新华月报、人民文摘汇编的《创新与发展》,《诗词》,入选光明日报、《诗刊》杂志社、中华诗词学会的“百年华芳丹心向党”诗歌征集,出版散文随笔集《胶园心语》,合著诗集《绿野欢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