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捡来的身份证,两个错位的孩子,四个被命运捉弄的家庭,构成了一场贯穿二十六年的悲剧。
至今,朱晓娟都感叹,上天似乎比起别人更加青睐她,才跟她开了这样一个持续一生的玩笑。
一时大意,找了人贩子当保姆
年,朱晓娟的家庭本来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她父母双全,有两个大学毕业的儿子,虽然谈不上富裕,不过生活中也没有什么需要操心的事情。
在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日子,有一家媒体联系上了朱晓娟,这通电话改变了朱晓娟的后半生。
媒体声称,朱晓娟丢了的孩子找到了,他们在四川省南充市找到了一个跟朱晓娟非常相似的孩子,希望进行一下血液样本比对。
朱晓娟放下电话,心里翻江倒海一般,不是因为找到了孩子的喜悦,而是因为恐惧。
如果电话里说的是真的,自己的亲生儿子在四川被找到了,那么此刻正在工作的那个自己养育了二十多年的大儿子,究竟是谁?
怀着复杂的心情,朱晓娟跟媒体取得了联系,并一起来到公安机关进行了采血比对。
比对结果证实,朱晓娟跟四川省南充市的一个叫做刘金心的27岁男孩完全一致。
也就是说,刘金心是朱晓娟的亲生儿子。
得知比对结果的那一刻,朱晓娟的内心是崩溃的。
平淡的幸福在这一刻被完全摧毁,朱晓娟认为,自己的余生可能都不会再有平静的日子。
因为她的儿子被人拐走26年,过着令人心碎的悲惨生活。
而自己二十多年来养育的“亲生儿子”,则是不知道从哪里被拐来的陌生人。
这一切都要从几十年前开始说起。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朱晓娟还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少女。
她刚刚从医科大学本科毕业,前途一片光明,在医院工作,还因为能力强、学历高而被当做重点培养对象。
工作过程中,朱晓娟认识了程小平。
程小平是*官,他的*人气质和男子汉的气概让朱晓娟为之着迷,二人很快坠入情网,并迈入婚姻殿堂。
年,26岁的朱晓娟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取名叫盼盼,一家三口即将奔向更美好的明天。
转眼间一年的时间过去了,盼盼也有一岁多了,朱晓娟和丈夫的工作渐渐忙了起来,没有办法时时刻刻都照看盼盼。
为了盼盼着想,朱晓娟和丈夫商量着,给孩子找个保姆,方便在两个人都有事的时候照顾孩子。
丈夫也同意了,立刻去劳务市场找了一个年轻的保姆回来。
本着最基本的警戒心,朱晓娟看了看保姆的身份证。
九十年代有些身份证是手写的,这个保姆就是这样。
证件上的字迹还算清晰,可是照片非常模糊,朱晓娟只记得她叫罗宣菊,证件上的家乡是在四川。
丈夫程小平没有特别在意这些,直接就允许罗宣菊开始做保姆工作。
现在朱晓娟回忆了一下,罗宣菊从进门开始,就显得很不正常——
一般到劳务市场找工作的保姆,入职后都多少会带着行李,可是罗宣菊前来工作的第一天什么都没带。
朱晓娟问她,她就说自己的亲戚就在附近,把行李放在亲戚家了。
不过当时朱晓娟并没有特别在意,觉得罗宣菊说的也有道理,没有深究。
保姆的工作只做了七天,就在第七天,朱晓娟的噩梦降临了。
一路追查,意外解救被拐女孩
这一天,朱晓娟和丈夫都在外面工作,突然接到了来自母亲的电话,说孩子不见了。
当时朱晓娟的丈夫已经放心把盼盼交给罗宣菊照顾。
不过朱晓娟还是有一点点不放心,他们两个上班之后,让母亲去自己家照看一下。
朱晓娟的母亲到了家里,发现屋中空无一人,孩子没有了,保姆的东西也不见了,急忙给朱晓娟夫妇打了电话。
两个人从单位回到家里,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们急忙下楼打听消息。
根据邻居的目击证词,朱晓娟和丈夫上班之后没多久,就看到罗宣菊抱着盼盼下了楼,走出了小区。
有邻居还碰到了罗宣菊,知道她是朱晓娟家的保姆,问了她一句是不是去买菜。
罗宣菊很镇定地回应了一声,邻居看到罗宣菊怀里的盼盼一点都没有反抗,也没有多问。
听到这里,朱晓娟非常确定,罗宣菊把自己的孩子拐走了。
而且很可能从一开始,罗宣菊就是抱着这样的目的来到自己家的!
此后几天,朱晓娟一直以泪洗面,她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就这样发生。
因为自己和丈夫的疏忽大意,竟然让一个人贩子堂而皇之地进入自己家,拐走了盼盼。
只是哭是没有用的,朱晓娟没有忘记赶紧找孩子。
她跟丈夫早早就报了警,靠着记忆中看到的那张身份证,警方迅速找到了位于四川南充的罗宣菊家。
朱晓娟跟警察一起来到罗宣菊家里,本以为可以在这里找到孩子。
没想到开门的不是罗宣菊,而是罗宣菊的父母。
根据罗宣菊父母的说法,罗宣菊早就不在家了,她被拐卖到了山东的一个地方。
说着,罗宣菊的父母还拿出了一封信,这封来自山东的信件,是买了罗宣菊的人所写。
信上要求罗宣菊的家人交出块钱,换罗宣菊回家。
那个年代的元,一般的家庭还真的拿不太出来,更何况罗家在比较贫困的农村地区,更是凑不齐钱。
拐卖儿子的女人又被别人拐卖?
朱晓娟和丈夫感到很离奇,但有线索不能不找。
靠着那封来自山东的信件,朱小娟和丈夫又来到了山东,找到了买罗宣菊的人。
看到罗宣菊的第一眼,朱晓娟和丈夫如坠深渊——她根本不是二人印象中的那个保姆。
这个罗宣菊被困得严严实实,住在猪圈里,受了不少虐待,听说因为逃跑过好几次,被打得不轻。
虽然跟这个罗宣菊素不相识,朱晓娟和丈夫还是决定救她。
二人联起手来强制把罗宣菊救出了山东,然后仔细询问罗宣菊身份证的问题。
原来,罗宣菊曾经想要离开家乡外出打工,在火车站碰到一个自称中介的人,问她想不想找个工作。
年轻又缺乏社会经验的罗宣菊就这样把身份证给了陌生人,然后在这个中介的安排下上了一辆火车。
等到下车的时候,罗宣菊才意识到自己被拐卖了。
已经到了山东的某个地方,身份证也没有了,她也不清楚身份证被谁冒用了。
被解救之后,罗宣菊住到了朱晓娟的家里,一起生活了好几个月的时间,帮助朱晓娟寻找冒用自己身份证的人贩子的踪迹。
最后,她回到了老家,还经常跟朱晓娟保持联系,表达对恩人的感激。
罗宣菊的事情告一段落,但是冒用罗宣菊身份证的那个保姆到底去了哪里?
朱晓娟和丈夫毫无头绪,开始了漫无目的地寻找。
万念俱灰时,孩子突然找到了
在那之后的三年时间里,朱晓娟跟丈夫走遍大江南北,找了无数地方,都没有找到盼盼的踪迹。
他们花光了几十万的积蓄,一无所获。
年,朱晓娟和丈夫生下了第二个儿子。
但是他们一直没有放弃寻找盼盼,朱晓娟的丈夫说,这辈子不找到盼盼,自己良心不安。
意外之喜在这个时候降临了,就在年的年底,河南警方破获了一起拐卖案件,找到了一批孩子。
他们知道朱晓娟在找孩子,还发现了被拐孩子里有一个跟盼盼照片长得很像的孩子,建议朱晓娟来河南辨认一下,看看有没有可能就是盼盼。
朱晓娟和丈夫激动地到了河南,在警方的帮助下见到了疑似盼盼的孩子。
看到孩子的第一眼,朱晓娟觉得这个孩子跟盼盼不太像,跟自己和丈夫也不太像。
但是丈夫却觉得这个孩子的眼睛跟自己很像。
只用眼睛判断,无法确定孩子到底是不是盼盼,于是朱晓娟想起了亲子鉴定。
那个年代能做亲子鉴定的机构并不多,朱晓娟找到了有鉴定资质而且比较权威的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花钱进行了亲子鉴定。
经过一个多月的鉴定,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通知朱晓娟,她跟孩子确实有亲子关系。
得知这一消息,朱晓娟的所有疑虑和恐惧烟消云散,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盼盼!
朱晓娟和丈夫带着盼盼回了家,开始加倍疼爱这个失而复得的孩子。
盼盼刚刚被找到的时候,头上有烟头烫的疤,说话做事都跟普通孩子不太一样,让朱晓娟很心疼。
她觉得孩子在人贩子手里一定受了很多的苦。
为了弥补盼盼过去三年经历的磨难,朱晓娟和丈夫对盼盼有求必应,给盼盼最好的资源,让他接受最好的教育,还允许他发展个人兴趣。
那个年代普通家庭很难满足孩子的业余兴趣,朱晓娟和丈夫都是普通人,没有太多的资产。
但是盼盼却学过萨克斯、圆号、素描、水彩、跆拳道、书法。
每一项爱好要消耗几千块钱,让朱晓娟感觉很吃力。
为此,她不得不把小儿子送到母亲家抚养,自己全身心投入到对盼盼的教育中。
就算如此,朱晓娟还是希望能满足盼盼的爱好,她觉得自己亏欠盼盼的太多了。
年,由于对孩子的教育理念有分歧,朱晓娟跟丈夫离婚了。
朱晓娟相貌姣好,学历又高,工作还很稳定,即便带着两个孩子,依然有很多优秀男性追求她。
可是为了孩子,朱晓娟没有选择再婚。
她自己一个人拉扯着两个儿子,觉得只要能让孩子走上光明之路,自己这辈子就值了。
这样的理念或许不够“独立女性”,但一定充满着值得尊敬的“母爱光辉”。
时光转瞬即逝,年的时候,朱晓娟的两个儿子都已经大学毕业。
一个从事金融行业的工作,另一个从事汽车领域,工资在当地属于高水平。
在朱晓娟眼中,剩下的人生将会充满幸福。
而此时,那个拐走了盼盼的保姆出现了,好像她不允许朱晓娟就这样幸福下去一样。
保姆“养废了”孩子后,送回亲生家庭
当年朱晓娟找到了盼盼之后,就没有继续寻找那个人贩子保姆。
她懒得找也不愿意找,只要孩子在身边,她不希望再回忆起那段痛苦的失去。
其实,那个保姆并不是人贩子。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并不以拐卖为生,拐走盼盼只是她一时兴起犯下的罪。
这个保姆名叫何小平,年来到重庆的时候,她已经生过两个孩子,可是两个孩子都夭折了。
迷信的何小平找了算命先生给自己占卜。
算命先生说,何小平的孩子活不了,是因为何小平的八字太硬了,需要找一个八字更硬的孩子镇一下,才能如愿生下自己的儿子。
就这样,何小平离开了家乡,来到城市里。
她在路上捡了一个身份证,就用身份证上的信息来到朱晓娟家当了保姆。
趁着朱晓娟和丈夫都不在的时候,何小平抱着盼盼回到了农村老家。
村子里的人知道何小平生了两个孩子都夭折了,不知道她带回来的孩子是哪来的。
不过大家也没有过问,何小平就这样开始养育盼盼,给盼盼改名叫刘金心。
刘金心在何小平家里过得并不好。
何小平是农村妇女,不懂得教育孩子,她的丈夫更是整日酗酒打人,经常对刘金心动手。
至今,刘金心还怀着对养父的恐惧,有着不愿意对任何人说的可怕过往,一直在他的内心煎熬。
可悲的是,哪怕是这样的家庭,刘金心也没能拥有。
在把刘金心带回来之后没几年,何小平又生了个孩子。
这次孩子终于顺利活了下去,何小平认为这是刘金心的功劳,应了算命先生的验。
不过这样一来,刘金心就没什么用处了,何小平就把刘金心寄养在亲戚家,自己去外地打工。
就这样,刘金心的童年开始辗转在各个亲戚家里,是真正的吃百家饭长大,受了无数白眼,也懂得了如何看别人眼色行事。
从小没有接受过来自父母的爱,成长环境又一再变更,对一个孩子的成长所造成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刘金心没能读完初中,就已经踏入社会,开始打工。
在后来的人生中,刘金心做过服务员、进过电子厂、做过按摩师。
没有一技之长的他,只能辗转在这些工作里,收入无法提高,也因此失去了自己心爱的女孩
——他曾谈过一段两年的恋爱,最后由于自己拿不出高额彩礼,女孩离开了他。
刘金心从小到大都缺乏别人的关爱,好不容易才在女孩身上得到了爱,最终又失去了,这给了刘金心很大的打击。
他开始不愿意工作,每天只知道在家里喝酒,甚至好几次喝到胃穿孔,医院才没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何小平有时候回家,看到刘金心的样子,自己都觉得看不下去,教育刘金心几句,刘金心也不往心里去。
按照何小平的说法,当时刘金心每天就知道玩电脑,一边玩电脑一边喝酒,酒瓶子满房间都是,说也不听,也结不了婚。
这样的刘金心,让何小平觉得是个负担。
她开始后悔当年把刘金心抱回家里,准备暗中寻找刘金心的亲生父母,希望把他送回去。
何小平找了各种公益组织和媒体,不断讲述自己当年偷走孩子的过程,很快就通过媒体联系上了朱晓娟。
对朱晓娟和刘金心来说,这个消息打乱了他们的人生规划。
朱晓娟得知自己的亲生儿子竟然流落到小偷手里,这么多年来过着如此悲惨的生活,心里十分难受。
刘金心得知自己的亲生父母把对自己的爱用在了陌生孩子身上,自己这么多年来要被何小平和继父如此对待,心情也十分复杂。
朱晓娟和刘金心两个人都没想好应该如何面对对方的。
可是毕竟两个人是亲生母子,血液对比结果是不可推翻的,他们还是决定见一面。
母子相认,有亲密也有隔阂
年2月6日,朱晓娟和刘金心相见了。
朱晓娟看着眼前这个已经27岁的“大孩子”,看着刘金心这些年艰苦生活而有些少白头的两鬓,有种说不出的心酸。
不过朱晓娟第一眼就看得出来,刘金心绝对是自己的儿子,因为长得跟自己实在太像了。
而刘金心对面前的这位亲生母亲,则有种说不出来的好感。
见面后,刘金心跟朱晓娟聊了很多。
按照他的说法,他跟何小平可能好几年都说不了这么多话,好像朱晓娟天生有种让他愿意当回一个小孩的愿望。
在朱晓娟面前,他能感受到亲情。
两个人游览了几个景点,一起吃了顿饭,关系变得比一开始好多了。
刘金心还经常挎着朱晓娟的胳膊,这是两个人以前都没有经历过的亲昵动作。
刘金心以前从来没有跟何小平挎过胳膊,因为没那个想法。
朱晓娟这么多年来养育两个孩子,虽然关系一直亲密,却也没有被两个儿子挎胳膊。
这个动作,拉近了母子两人的关系,即便26年不见,他们仍然是血脉至亲。
不过,这一点仅有的喜悦,不能完全冲散26年的隔阂。
朱晓娟知道,刘金心的成长环境不能跟城里小孩相比,但她以为刘金心至少会是个能自己打工养活自己的普通农家孩子。
可是通过记者的描述,朱晓娟知道,刘金心有一段时间嗜酒如命,还得过抑郁症,沉溺于电脑,好长时间没有工作过。
刘金心跟朱晓娟一起生活的一段日子里,酒虽然不怎么喝了,不过经常在家里抽烟,让朱晓娟有些不满,也有些难过。
她希望刘金心的人生能够变得更加光明。
可是自己已经老了,已经没有另外一个二十六年可以从头养育刘金心了。
而从刘金心的角度,跟亲生母亲的重逢让他很开心,但也不是完全没有矛盾。
比如他知道,朱晓娟现在有两个孩子,一个是自己的亲弟弟,另外一个是被错当成自己找回来的盼盼。
现在,这两个孩子都长得风度翩翩,学历收入都很高,靠着自己的能力买了房子和车子。
相比之下,自己只有初中学历,还一事无成,说不自卑是不可能的。
刘金心也忍不住会想,如果自己当初没有被何小平偷走,现在自己是不是也会变得那般耀眼,人生也会完全不一样。
这种念头时不时会折磨刘金心,更别提还有外界的流言蜚语。
刘金心和朱晓娟相认之后,媒体大肆报道了这件跨越26年的换子悲剧。
很多人开始认为,刘金心跟朱晓娟相认只是为了争夺财产。
这让刘金心感到很气愤,他觉得自己虽然穷,没什么知识,可跟朱晓娟相认仅仅只是因为她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而不是为了什么争财产。
人言可畏,三人成虎。
人们都这么说,无论刘金心的内心是怎么想的,无论朱晓娟相不相信他,他都在被这种说法伤害着。
在舆论中,他永远都是那个“被保姆养废了之后送回来争财产的孩子”。
事后追责,未来仍不明朗
事情并未到此平息,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
比如,既然刘金心才是朱晓娟的亲生儿子,那么现在朱晓娟养大的盼盼到底是谁的孩子?
比如,既然盼盼跟朱晓娟没有血缘关系,当年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做出的亲子鉴定又是怎么回事?
再比如,何小平虽然主动把孩子送回来了,但也是她当年偷走孩子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应该如何处罚她?
辛苦了几十年,原本准备享受幸福人生的朱晓娟,被迫开始为这些问题忙碌。
在朱晓娟心里,首要问题是大儿子盼盼的身份问题。
虽然现在得知他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可是26年的养育,朱晓娟投入了太多爱,这份母子情已经不是一句“非亲生”可以剥夺的了。
朱晓娟小心翼翼地问过盼盼,是否想要找亲生父母,盼盼笑了一下,接下来的回答让朱晓娟感动得差点落泪:
“哎呀,都这么多年了,找啥亲生父母啊,到哪找嘛……”
就算没有血缘关系,朱晓娟跟盼盼仍然把对方当成自己的妈妈和儿子。
这让朱晓娟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地了。
但是对亲子鉴定的错误,以及对何小平的责任,朱晓娟都要追究。
现在朱晓娟回忆,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当年做亲子鉴定时,花费了双倍的时间。
因为第一次鉴定到一半的时候,对方通知自己说突然停电了,需要重新做。
朱晓娟不知道这究竟会不会对鉴定结果有影响。
但事实是鉴定结果错了,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需要负责。
对此,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表示愿意承担责任,也愿意给出赔偿,只是在赔偿金额上跟朱晓娟无法协商一致。
朱晓娟认为这份鉴定结果改变了自己一生,应该按照当年的人均收入赔偿万元。
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表示,90年代中国的DNA检测技术刚刚开始发展,河南这起95年的DNA亲子鉴定,在全国都算比较早的,该项技术存在局限性。
应该按照人均支出计算,赔偿三十万元。
何小平的问题则让人有些气愤。
何小平在向媒体曝光之前,先询问了相关律师,知道刑事诉讼时效在常规情况下最高为20年,自己偷走孩子已经过了二十多年,不会被刑事诉讼。
对此,朱晓娟毫无办法。
现在,刘金心并没有依靠朱晓娟生活,他试着经营一家火锅店,希望通过自己的方式证明自己回到这个家庭的价值。
朱晓娟一家人也渐渐平息了最初的震惊,生活开始靠上正常轨道。
但拐卖所造成的恶劣影响,并不能如此简单地平息。
朱家、何家、罗家,还有盼盼那不知身在何方的亲生父母,卷入这个事件的四个家庭都因此遭遇了重大冲击。
这就是拐卖的邪恶之处。
希望在不远的未来,这种恶行能够从人类社会彻底消失,还人间一个朗朗青天。